洪 俊，林德明
（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苏州 215008）
农业产业快速发展、农业技术快速变革和学生需求不断变化[1]，2010版《中职专业目录》和2015版《高职专业目录》已经不能满足职业院校农业专业的发展。为了促进职业院校农业专业的健康发展，2021年教育部颁布了《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农林牧渔大类（以下简称《新目录》）[2]，对农业职业专业的名称进行修订，凸显了专业特征、技能需求、学段特点，沟通了不同阶段相关专业的衔接，为农业人才提供更多的学习和发展机会。
目前，有部分学者对专业目录与专业教学的关系进行了研究。王扬南[3]认为《职业专业新目录》是职业院校各项教育教学活动开展的依据，对学校各项管理工作具有指导意义。在《职业专业新目录》落实过程中要关注国家发展，社会需求和学生的诉求。许世建[4]认为在《职业专业新目录》的落实过程中要突出学科特色，关注行业发展，进行教育改革，注重因材施教，尊重学生的个性化追求。但是，关于《新目录》的研究不多。吉文林等[5]围绕乡村振兴对《新目录》做了解读。在《新目录》的内涵、落地实施和评价方面的研究几乎没有，难以支撑《新目录》的落实，不利于农林牧渔类职业教育的发展和农林牧渔产业的进步。SERVQUAL（感知服务质量）评价模型是一种基于消费者感知对服务进行评价的方法[6]。教育属于服务的一种类别，SERVQUAL评价模型常被用于教育教学评价。张妍妍[7]把SERVQUAL评价模型引入高职教育质量评价，提出高职教育质量评估体系。IPA（重要性—绩效分析）是一种分析消费者对服务的重要性和服务质量感知，进而探索提升消费者满意程度方法的研究工具[8]。学生对教育教学各个环节的重要性具有主观上的认知，对实际教育教学的每个环节进行感知，可以把学生的教育感知认为是教学绩效评价的指标，所以IPA方法适用于对教育评估。孙庆春[9]使用SERVQUAL-IPA方法对教育质量评估的维度进行了研究，通过实例研究了提升高职教育质量的方法。
《新目录》的落实本质上是教育目标在教育教学各个环节的落实，适合使用SERVQUAL-IPA的方法，通过学生的感知客观评估《新目录》的落实情况。本文首先分析《新目录》的内涵，然后通过分析学生感知视角下的《新目录》落实差距模型制定SERVQUAL评价模型的评价维度。在此基础上，通过与学生和专家沟通制定《新目录》落实SERVQUAL评价量表，以典型农业高职院校为例开展调研，进而使用IPA的方法分析《新目录》落实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改进建议。
《新目录》的出台和实施起源于农业发展需求和学生需求。因此，《新目录》实施的目的在于对接农业产业发展、农业科技进步和学生需求。《新目录》的实施首先要求学校管理层正确解读《新目录》，系统制定和完善各项制度，提供必要的教学场所，配套教学设施。在学校层面传递《新目录》落实要求的基础上，教师承担着《新目录》落实的具体责任。教师应当根据《新目录》的落实要求制定教育目标和教学计划、主动承担落实责任，提升自身素养，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帮助。从而为学生提供符合《新目录》要求的农业专业教育。
结合《新目录》落地实施的过程，对传统的SERVQUAL评价模型的维度进行修订，用差距模型来分析《新目录》落地实施中存在的问题，见图1。
图1 学生感知视角下的《新目录》落实差距模型
《新目录》的制定是依据新形势下农业产业的发展趋势、政策导向和就业市场环境及时对专业进行调整的指导性文件，是学校教育教学改革的依据，也是学生进行专业选择和教学期待形成的依据。学生对专业素养的期望受到现实世界导向和学生的内心追求所产生的各项需求、学生对比不同专业的感受和学生以外的受教育经历。学校对《新目录》的理解和教师对学校要求的解读则直接影响《新目录》的落实程度及相应教学服务的提高质量。首先，学校管理层对《新目录》进行解读，形成对《新目录》内涵的感知，并内化为学校的各项制度。接着，教师对学校的系列文件进行学习，将《新目录》内化到教育教学过程，并与学生沟通，了解学生的反馈，帮助学生理解《新目录》，从而调节学生的期望。通过教学传递，最终将《新目录》要求的各项专业素养传递给学生。因此，《新目录》落实的评价主要通过落地实施的各个环节和学生的感知来进行。
在整理文献的基础上，与学生沟通，了解他们对专业教学的评价角度，从而整理确定影响《新目录》落实的四个因素：教学设施、教学制度、教师素质、教学过程。接着，开展专家咨询，进一步完善评价角度，将评价角度归纳为六个因素：学校倾向、制度建设、教学设施、教师素质、教学过程和校企合作。从而在传统SERVQUAL评价模型的基础上增加系统性。
在对学生进行访谈的基础上，结合差距模型的6个维度，按照学生学习的主体实践活动，全面、科学、富有层次地制定《新目录》的《评价初始量表》。然后通过专家咨询，对每一个选项的重要性进行打分，统计分析专家咨询意见的算数平均值、标准差和变异系数，根据第一次专家咨询结果对《评价初始量表》进行修订，决定是否需要进行二次专家咨询，如此循环，直至选项结果符合统计意义[10]。
4.1 量表设计
依据 “学生感知视角下的《新目录》落实差距模型” ，参考沈苏彦[11]、王晓江等[12]和董刚等[13]的研究成果，结合高职教育特征、《新目录》落实过程、学生反馈和咨询专家意见，制定评价量表。将有形性（包含的项目用A表示）概括为与《新目录》相关的教学设施、教师仪表、教学资料、合作办学、赛项活动，并细分为7个项目。将可靠性（包含的项目用B表示）概括为准确可靠地实施《新目录》要求的教学目标和教学任务的能力，并细分为7个项目。将响应性（包含的项目用C表示）概括为帮助学生按照《新目录》要求提供服务的自发性，并细分为4个项目。将保证性（包含的项目用D表示）概括为教师对《新目录》的理解、教师的专业素养及使学生信任的能力，并细分为6个项目。将移情性（包含的项目用E表示）概括为能够依据《新目录》要求给予学生个性化帮助，并细分为4个项目。将系统性（包含的项目用F表示）概括为招生、教学和就业的对接水平，并细分为4个项目。由此构成《新目录》落实SERVQUAL评价量表，如表1所示。
表1 《新目录》落实SERVQUAL评价量表
4.2 专家咨询统计结果
为了评估《初始量表》的合理性，咨询来自46名全国各地的政府部门工作人员、高校教师、高校管理人员、行业专家对《初始量表》中六个维度32个项目的合理性进行评估，对项目的重要性进行打分，采用里克特五级量表分为 “非常重要” 、 “重要” 、 “一般” 、 “不重要” 、 “非常不重要” 五个级别，分别赋予5分、4分、3分、2分和1分。
在统计专家评分的基础上，剔除3份无效问卷，保留有效问卷43份。算出每个项目的算数平均值，判断该项目的重要性。如果某个项目的算数平均值越大，说明该项目的重要性程度越高，则该项目应当保留。反之，重要性程度越低，是否应当保留则需要进一步分析。从表2可以看出，32个项目的算数平均值均大于或等于4.35，重要性程度均较高。然后计算每个项目的变异系数，判断专家意见的统一程度。从表2可以看出，32个项目的变异系数均在0.09～0.17之间，变异系数较小，说明专家意见比较一致。因此，《初始量表》的设计比较合理，可以用于调研。
表2 专家咨询统计结果
为了评估涉农高职院校《新目录》落地实施的情况，本研究选取典型农业高职院校作为研究对象。该校拥有超过百年的农业专业教学历史，坚持服务三农，长期以来走在农业高职教育改革前沿，涉农专业众多，在校生超过1万人，能够满足本研究的样本需求。
5.1 《新目录》视角下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专业调整情况
根据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官方网站提供的专业信息，对高职专业名称进行分类统计。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现有农林牧渔类高职专业9个，均已按照《新目录》进行调整。保留专业5个，农业类4个，林业类1个。更名专业3个，均为农业类。新增林草生态保护与修复专业，为林业类。
5.2 抽样方法与描述性统计
本次调查使用问卷星面向全校开展，共回收问卷358份，剔除1份非《新目录》专业的无效问卷，有效问卷357份。其中男性186人，女性171人。入学类别中，108人为提前招生入学，125人通过普高统招入学，对口单招人数357人。覆盖《新目录》专业7个。园林技术26人，林草生态保护与修复2人，现代农业技术108人，园艺技术88人，休闲农业经营与管理31人，设施农业与装备71人，农村新型经济组织管理31人。茶叶生产与加工技术和生态农业技术无人作答。样本总体分布与不同专业人数匹配。
5.3 差距分析
5.3.1 信度分析 为了保证问卷的内在一致和可靠性，使用SPSSAU对问卷进行信度检验。采用克龙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作为检验指标，对357份问卷，期望和感知共64个选项进行分析，信度系数值为0.996，说明问卷统计结果真实可行。
5.3.2 样本T检验 为了分析学生对《新目录》下期望的专业素养和感知的专业教学之间的差距，判别期望和感知差异的显著性，使用SPSSAU对学生期望的专业素养与学生感知的专业教学的平均值做配对样本T检验。在SERVQUAL评价模型下，差距即为学生感知的专业教学的平均值与学生期望的专业素养之间的差值。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学生感知期望差距表
从表3可以看出，32个项目的感知平均值均大于或等于4.31，说明学生对学校在《新目录》落实各个方面的满意程度较高。从学生感知期望差距来看，学生感知超出学生期望的项目有5个，分别是教学设施先进，维护良好（A1）、教学设施具有吸引力（A3）、教师的仪表具有亲和力（A4）、教学内容与教学计划一致（B2）和学校的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完善（B5）。学生感知小于学生期望的项目有27项，占全部项目的84.38%。在学生感知小于学生期望的项目中P值小于0.05的项目有5项，分别是教师能及时解决学生学习过程中提出的各种问题（C1）、教师能够根据学生反馈及时改进教学（C2）、教师的教学设计衔接自然、容易被学生接受（D2）、教师为人和善，品德高尚，受到学生尊重（D4）和教师注重教学互动，课题趣味性强（D6），说明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这5个项目，学生的感知与学生的期望在95%的置信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在学生感知小于学生期望的项目中P值小于0.01的项目有2项，分别是教师尊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因材施教（E1）和学校能够组织农业企业进校招聘（F4），说明说明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这5个项目，学生的感知与学生的期望在99%的置信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从差距分析结果综合看，学校要在响应性、保证性、移情性和系统性四个方面改善《新目录》的落实。
5.4 IPA感知矩阵
为了更加直观的分析学生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感知和期望的差距，探究学校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努力的方向，将学生感知和期望的平均值输入SPSSAU做象限分析，得到IPA感知矩阵，如图2所示。
从图2可以看出，B3、C2、D1、D3、D6和F1学生期望水平较高，学生感知水平也很高，说明《新目录》落实过程中，对学生来说很重要，学校的在这些项目方面的落实情况也较好，应当继续保持。A2、A4、A5、B2、B4、B5和D5，学生感知水平超出学生期望水平，说明学校不需要过多关注或者只需要维持现状即可，应当将关注或者投入转移到其他项目的建设和监督中。A1、A3、A6、A7、B6、B7、C3、C4、E2和E3，学生期望水平较低，感知水平也较低。在学校教育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学校应当优先发展学生期望较高的第一象限和第四象限，将第三象限的项目列为次要发展区。C1、D2、E1、F2、F3和F4，学生的期望较高，但是感知较低，是学生关注的核心问题，也是是学校应当集中关注点的领域。说明目前学校在这些项目方面的工作不够到位，未能满足学生需求。
图2 学生期望和感知象限图
通过研究，本文制定的《新目录》落实SERVQUAL评价量表科学合理，能够应用于对《新目录》落实情况的调研。从对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的案例研究，发现学校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投入与学生需求不匹配，造成学生感知和期望存在差距。
6.1 在有形性方面，学生对在实习基地、教师亲和力和教学材料的期望不高
这3个方面对学生的学习效果的影响不大，但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教师在这3个方面的投入力度较高。在教学设施状态和吸引力、校企合作和技能活动方面，学生的需求不是很高。这4个方面属于影响教学的外在形式，对《新目录》的落实没有实质性影响，学校也不必过多投入。
6.2 在可靠性方面，教师能够使用现代化手段进行教学学生的期望和感知均较高
说明教师的现代化教学素养较高，有力地支持了《新目录》的落实。教学内容与计划一致、教学环节凸显农业实践要求和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完善，这三项学生的期望值较低，因为在《新目录》实施过程中属于学校监管方面的要求，所以学校的落实比学生预期的要高。在农业领域的创新奖励制度和农业专业的助学体系完善方面，学生的期望不高。因为取得这些奖励的要求较高，扩大覆盖面不利于激励学生，在《新目录》的落实过程中学校无需过多投入。
6.3 在响应性方面，学生对教师能够根据学生反馈及时改进教学的期望和感知均较高
说明在《新目录》的落实过程中学生希望能够提供个性化的专业教学支持，教师提供的个性化支持也较多。在根据学生的建议完善涉农教学设施和根据学生的反馈及时与合作企业沟通，改进实习过程方面学生的期望不高。因为反馈改进的过程较长，与学生的现时利益关联不大，学校也无需在当期投入过多，应该在长期过程中逐步调整。学生对教师能及时解决学生学习过程中提出的各种问题的期望较高。因为学生更关注在《新目录》的落实过程中当期的诉求和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而且老师是直接面向学生的，所以教师要进一步关注学生的实时需求。
6.4 在保证性方面，学生对教师的知识素养、课程内容、课程互动与趣味性的期望和感知均较高
在《新目录》的落实过程中学生更加关心直接感知到的教学过程，所以教师在课程实施方面的投入过多，应当继续保持。学生对教师能够采用丰富的教学方法进行教学的期望不高，他们不关心教师采用何种方法教学，更加关注课程实际体验[14]。学生对教学设计衔接自然、容易被学生接受的期望较高，但是感知不高，说明学生对课程是否按照《新目录》的要求落实，真正对学生有教育作用很关心，教师要围绕教学设计重点改进。
6.5 在移情性方面，学生对教师能在课余时间指导学生农业实践和教师能够指导学生参与农业科研的期望不高，但是感知程度较高
农业学科注重实践技能，说明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学校非常重视学生的实践和科研。教师尊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学生对因材施教期望较高，但是感知程度不高，说明学生对教师的个性化支持非常重视，希望教师能够关注自身的发展。
6.6 在系统性方面，学生对专业相关的规章制度健全的期望和感知均较高
说明在《新目录》落实过程中，规章制度发挥重要的指导作用，学生的感知也较好，未来要继续完善各项制度。学生对学校在招生过程中突出农业专业、在学校掌握的技能与实习就业需求一致和学校能够组织农业企业进校招聘的期望较高，但是感知程度不高，说明学生更加关注职业发展，目前学校在这方面落实不足，有待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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