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萍
(浙江开放大学 萧山学院，浙江 杭州 311200)
2021年是国家“十四五”规划的开端之年，教育也将迈入新的发展时期。在宏观层面基本取得了终身教育理念的深化、制度政策的出台、信息化教育技术的支持等重大成就后，我国教育事业的发展重心将进入构建服务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的过程中。微观层面探究终身教育如何进一步保障每个公民终身学习的权利，支持个性化教学的需求，探究终身学习需求的满足与质量提升的精准服务显得尤为重要。
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60周岁以上人口达2.64亿人，占总人口的18.7%；
其中，65岁以上人口约有1.9亿；
在“十四五”期间，我国老年人口将超过3亿人。《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进一步明确了“发展老年教育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建设学习型社会的重要举措，是满足老年人多样化学习需求、提升老年人生活品质、促进社会和谐的必然要求”[1]。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入，要推动老年教育高质量的跨越式发展，还需要在宏观领域和教学微观领域创建适切性的基础理论。利用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能激发老年学习者的学习兴趣,适合老年人的个性化学习，同时还可作为教学微观领域老年教育的基础理论,从心理学角度创新研究老年教育的质量效果。
老年教育已然成为当今整个社会热门话题和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学术界有关于老年教育发展历程的研究，如王林艳和王强对近二十年我国老年教育研究进行了回顾与展望，指出老年教育研究趋向涵盖老年教育含义、理论基础、特征与功能等[2]。也有对老年教育模式进行的探索，近几年远程教育这种模式在老年教育中广泛应用，研究者们从远程教育在老年教育领域的教学及服务模式、构建老年教育课程体系的策略等实践方面，探索老年教育如何在互联网时代更好地立足。老年教育最新研究聚焦于积极老龄化、老年教育的需求、老年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以及法律政策等方面[3]。许道祯等人通过可视化分析揭示了老年教育研究的三大方向，即人口老龄化、终身教育、积极老龄化[4]。
当前，将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运用在教育领域取得了良好成效。在学科教学中运用广泛，如高亮和邓鹏研究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在数学教学中的运用[5]。在思想政治教育、成人教育中也有运用，如刘艳和谭亚莉研究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视角下的朋辈引导式思想政治教育的实现[6]。阴元铮等人研究了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视角下的交互式网络成人教育发展研究[7]。而运用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研究老年教育的论文较少，在中国知网同时输入“老年教育”和“自我效能感”搜索时，只查到3篇论文(截至2022年2月14日)。吴盛雄和陈坚选取福建省老年大学学员进行调查，实证研究发现老年人学习动机和自我效能感显著正相关，老年人的学习自我效能感在学习动机上对主观幸福感有积极影响[8]。可惜的是此类实证研究重点基于班杜拉自我效能感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幸福感的影响，而未能深度挖掘老年人自我效能感对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综上所述，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构建更加强调终身教育微观层面的个性化学习机会的提供以及普通民众终身学习权利的切实保障。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建设进程中重点关注老年群体，如何充分挖掘老年教育的价值、促进积极老龄化的实现是关键问题。基于此，提出运用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来提升老年教育的质量，从而促进老年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自我效能感这一说法最早出现在1977年班杜拉发表的《自我效能：关于行为变化的综合理论》的论文中，它是指一个人在进行某种活动前，对自己能否有效地作出某一行为的主观判断[9]。简单来说，人是否从事某种活动或作出某种行为，除了掌握了一定的知识技能、知道了这种行为所产生的益处以外，还需要作出对自己的行为能否成功的预判：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就积极去干；
反之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力不从心而望而生畏。
自我效能感对人的行为产生重要影响。它能决定人对某一活动的选择和持久性，即影响人面临困难的心态、影响人是否作出新决定、影响人在活动中的情绪表现、影响人对任务的完成情况。总而言之，自我效能感对人付出努力的程度、坚持的时间长短、愿意承受的压力大小等方面产生影响[10]。
自我效能感主要是一种主观感觉，在个人认知和识别相关信息的过程中产生。自我效能感主要受到实际成功经验、替代经验、言语劝说、身心状况等因素的影响。班杜拉认为，可以通过增加个体对成功的体验、增加替代性经验、通过口头劝说、调节情绪和生理状态等方式提高自我效能感。
从自我效能理论的角度来看，增强老年人应对由生理不适造成的各种困境的能力和增加他们在受教育过程中的积极性和自信心等方面尤为重要。这可以帮助老年人通过老年教育所习得的知识与技能应对生活中的困难与挑战，增强自信心，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从而让他们拥有新的尝试与突破。这不仅仅要让老年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提高老年人自我效能感，体会学习的乐趣，体现自我的价值，使老年人的生活更加美好，帮助老年人顺利走向积极的老龄化。
终身教育理念强调学习的终身性，即“活到老，学到老”。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也适用于老年教育，结合该理论实施以下对策提高老年人自我效能感，从而使老年人愿学乐学，高质量发展老年教育。
(一)以人为本，坚持需求导向，构建人性化的老年教育学习环境，达到自我满足
随着社会的发展，老年教育的价值取向也有了发展变化，当今以人为本的理念已经成为老年教育发展的核心理念。以老年群体的真实需求为出发点，探索老年群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满足老年群体多样化的教育需求，提升老年教育的质量。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注重需求研究，从需求侧出发研究以学习者为中心的专业设置理念。
老年群体在忽视自我需求的社会环境中学习，会无法发挥自我的主观能动性，容易缺失自我精神方面的需求。建立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来帮助老年教育良性发展显得很重要。根据老年群体不同文化水平、不同身体状况设置不同的课程，并设置个性化小任务。受教育者完成任务的积极性、完成任务的满足感以及获得相关成功经验的程度，都增强了受教育者的自我效能感。容易获得成功感的课程氛围更能让老年人产生愉悦的心情，更加乐于接受老年教育。
坚持需求导向，就是以老年人的真实需求为导向，根据需求确定服务内容，提高服务水平，满足老年人各种精神文化需求。坚持需求导向，在持续扩大供给规模的基础上，推动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
采取多种教学手段满足老年个性化学习的需求。首先，教学内容的丰富化。通过医疗康复、养生保健、文化教育、生活技能、艺术教育、技能培训等丰富多彩的内容，满足不同老年群体的多样化学习需求。其次，教学形式的多样化。除了线下课堂授课的形式以外，实际教学中还可采用参观交流、游学、志愿服务、体验式学习等新型模式，开启网络课堂、移动学习等老年教育“互联网 + ”教育新模式。再次，教学时间的灵活化。老年学员由于身体原因或者接送孩子等家庭原因往往没有完整时间学习，以学员需求为中心，利用网络教学帮助学员更好地利用“碎片时间”进行学习。遵循以人为本的理念由学习者来规划，决定自己学习的内容和强度，掌控自己的学习进度，学习者可以由被动应付变为主动调节。利用大数据分析、学习平台自动推送等功能，了解老年人的学习喜好和满意程度，实现因人而异的个性化学习，提升老年人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提高学习效果。最后，教学评价的创新化。以人为本的学习理念始终以提高学习者的学习兴趣为中心，更加注重趣味性，如连续学习打卡换取一定分值的积分制、多任务提醒、游戏化评价、学分银行等多种创新化的评价方法。
总之，坚持需求导向，提高自我效能感，提升学习效果。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提高学习质量，这既是老年教育的发展方向，也是发展动力[11]。
(二)服务为主，坚持社会实践，发挥老年人力资源，体现自我价值，达到自我肯定
社会实践作为老年教育的一种教育方式，可以开展讲师团演讲活动、参观调研活动、志愿者服务等实践活动，拓展与社会融合的机会，促进老年人再次投身社会，帮助老年人发挥余热从而实现自我价值。通过社会实践活动，帮助个体增加对成功的体验、不断获得直接经验或间接经验来增加个体的自我效能感，保持学习的动力。
积极发挥老年人的社会资源，帮助他们继续为社会服务，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让老年人各尽其能发挥余热，组织开展各种为民服务活动，如义诊、教育培训等。此外，也可以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参与治安维护、邻里纠纷调节、治理环境等社区服务工作。通过社会实践和老年人力资源的开发，老年人获得实践活动的成败体验，随着不断成功使老年人获得更多的社会性肯定，自我效能不断提升，自我效能感的提升反过来促使老年人对自己的行为能否成功作出预判，从而调节自己的行为。班杜拉自我效能感理论指出，有较高自我效能感的个体在困境中能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正确判断并抱有充足的信心，从而促进良好行为的保持和发展。
为老年教育做好服务，不断优化老年教育学习体验，满足老年人不同层次的需求，使每一个老年个体，都成为充满智慧与活力、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人，从而真正意义地推动老年教育的发展和老年人生命价值的提升，是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根本目标。
(三)教师转型，坚持质量导向，创新教学手段，激发老年学习兴趣，达到自主学习
教师转型是构建我国新时代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关键环节，是老年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前提。教师的教育理念、教学手段、教学模式、教学设计等必须以科学的学习理论为指导，但现实是教师的学习理论素养严重不足，难以高质量地完成面向不同学习者的教学任务。因此教师要把班杜拉的学习理论与面向人人的终身教育实践完美地联结起来。
老年教育教师角色应兼具多种角色，可以集教学者、管理者、服务者于一身[12]。首先，教师是有效性学习资源的提供者。改变灌输式教学模式，设置差异化学习任务，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
提供有针对性的学习资源，激发学习者学习兴趣；
借助大数据的分析，掌握学习者学习状态，提供必要的教学支持和精神力量援助。其次，老年教育教师也是高水平混合教学交互互动的实施者。新时代的教师专业发展，最需要的教学能力是“双线混融教学能力”，融合化的在线教育、线上线下混合教学将会成为老年教育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最后，老年教育教师是各种先进学习方法的指导者。教学方法要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实现人人、时时、处处的学习。灵活运用项目学习、深度学习、协作学习等多种学习方法，指导不同的学习者采用不同的学习方法。
教师需要转变思想，要从课程给予者向课程服务者转变。积极整合可利用的资源，把老年人的需求、想法融入课程中。确立合理目标，满足老年群体自身发展的需要，从而促进自我效能感的提升。教师要建立良好的期望值，不能认为老年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对他们采取消极态度，从而影响老年群体自我效能感的发展。教师要发挥引导作用，采用适当的鼓励措施来增强老年人的自我效能感。
根据老年群体的需求规划课程，使学习更为自主轻松愉悦，在学习中提供充分的交流机会。通过课程、文化教育服务以及与外界交流活动等方式，帮助老年人获得自我价值，丰富个人成功经验，提高自我效能感。
坚持质量导向，使老年教育逐步由注重数量扩张转为重视质量的提高。不断完善课程资源、提高师资队伍质量，注重老年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四)社团学习，坚持互相助力，发挥朋辈效应，激发榜样作用，达到自我管理
以榜样为中介的替代经验是提高自我效能感的一种策略。老年教育可以通过树立榜样的方式，让老年人通过观察与其相似的老年人成功的行为、经验、结果等，来获得替代性经验，将自己与他人的行为进行比较从而建立自我信心，产生“他人可为，吾亦可”的想法，从而获得自我效能感的提升。
要引导有想法、有需求、积极性高的老年人参与到老年教育中来，通过朋辈群体的带动来促进老年教育的发展。让这些积极性高的老年人成为社团学习小组的领头人，通过他们促进小组成员间互相鼓励、劝告、指导、暗示等改变老年人的消极态度，从而提升老年人的自我效能感。学习社团有利于发挥老年人的能动性和自主学习性，促进不同年龄不同背景的老年人相互学习、相互交流。以团队学习的方式，让老年人在集体中获得更多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体现老年教育的本质特点和学习优势。
将学习与管理结合起来，实现老年人的自我管理，满足老年人个性化学习的需求，通过团队形式有组织地学习和管理，促进老年人之间真诚交流，有助于提高他们的学习质量，从而实现相互间的关心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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